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  便在二人说话间,忽地来路传来一阵急遽的马蹄声,他们回头看去,只见一匹灰斑白马疾驰而来,马背之上,驮着一个红衣女子,从山路飞奔而至。   只见白马来得好快,陶飞一看,也不觉什么,便回过头来,蓦地发觉离茶寮丈许之处,路中正跪着两个孩童,正爬伏在路上玩弹子。   陶飞乍见之下,不由大惊,眼见这两个小孩快要给白马踩着,他也不作多想,待得白马驰近跟前,纵身跃出茶寮,手中长剑连鞘点出,欲想将白马点倒。   便在他剑鞘将要点到白马身上,红衣女子马鞭一挥,径往剑鞘挥去,一股强大的真气,自剑鞘传到陶飞的手臂,他只觉手中一麻,长剑连鞘脱手飞出,人也被震翻开去。   瞬眼之间,白马已驰到那二个孩子身前,马儿蓦地前脚一缩,后腿使力一跃,从二个孩子头顶掠过,丝亳没伤着孩子,随见山路尘土飞扬,白马已经绝尘而去。   一旁的南兆泉跳身而起,见陶飞给那女子随手一鞭,立时震翻路边,他先是一愕,继而勃然大怒,连忙走出茶寮,跃身上马,正要追赶那红衣女子,陶飞上前拉着笼头,道:「不用追了。」   南兆泉怒道:「这个丫头也太无礼了,一出手便想伤人,要是你不懂武功,给她鞭子这样一挥,还有命在么!」   陶飞微微一笑:「你先下马来,咱们坐下再说。」   南兆泉悻悻然跳下马,二人回到茶寮坐下。   只听陶飞道:「师弟,刚才也很难怪责人家,那女子若不挥开我的剑,她的马便会受伤。再说,她把我震开,也是她不想我给马儿撞着,说来我还要多谢她呢,又怎能怪她无礼呢!」   南兆泉回心想想也是,遂道:「那个女子的骑功果然不赖,一提缰绳,便腾云跨风般跃起,实非一般人能为。」   陶飞点了点头:「瞧她刚才的模样,似乎正在急于赶路,所以才不肯勒慢缰绳。」   南兆泉也有同感,二人休息一会,便开始启程上路。   一路上陶飞想起方才的女子,见她身手卓绝非凡,武功异常了得,不知是那一个门派的人物,可惜无法看请楚她的容貌。   是夜,陶飞二人来到杭州,找了一个宿头住下,正要熄灯安睡,骤听得瓦面上传来异声,二人立时惊觉,吹灭灯火。   便在此时,屋顶有人「唷」的一声。   陶飞马上跃出窗外,而南兆泉提剑衔尾跟出,二人上得屋顶,月色下看见一人正卧伏瓦面上,又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,向南面飞奔而去。   南兆泉跃到那人身旁,低头一望,不禁「啊」的叫了一声,忙道:「陈师弟,怎会是你?」   陶飞听见,抢近一看,果然是华山派的同门师弟,此人姓陈名昌,年纪已有三十多岁,但投入华山较晚,至今仍不到十年,以年资顺序来说,他还要叫陶飞、南兆泉二人为师哥。   陈昌看见二人,脸上陡然变色。   陶飞大为愕异,见他浑身瘫软,知他给人点了穴道,随即伸手为他解去。问道:「陈师弟,你怎会来这里?」   陈昌略一镇定心神,徐徐说道:「我和七师兄二人,是奉师父之命前来杭州办一件事,今日碰巧看见你们进来住店,本想马上前来和你们招呼,只是要事缠身,便打算先行办好师父交下的事情,再来与两位师兄会面。」   南兆泉道:「原来如此,所以今夜你们便来了?」   陈昌点了点头:「我和七师兄今晚刚来找你们,却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跳上屋顶,似乎是想暗算你们,我正想去通知两位师兄,但才一移动,已被那人发现,这个人武功极高,一出手便把我点倒了,幸好七师兄还在屋下,没和他交手,他看见那人逃走,便随后追去了。」   陶飞听后,发觉他的说话漏洞百出,但他既然这样说,只得姑且相信,便问道:「师弟你还好么,可有其它地方受伤?」   陈昌道:「没有,只是给封了穴道,现在还有点酸软罢了。是啊!我恐怕七师兄不是那人的对手,你们快跟上去,免得弄出事来。」   二人想想也是,也不及细问那人的样貌,陶飞道:「师弟你便待在这里,咱们追去看看。」话落,便和南兆泉往南面赶去。   再说那个七师兄,名叫赵贵生,此人天资极高,是个练武的好材料,为人乖觉獐智,巧言令色,颇受萧长风器重。在华山派众多弟子中,除了陶飞外,武功算是他最高。   陶飞和南兆泉直追出里许,来到一个树林处,隐约听见刀剑之声,二人对望一眼,飞奔入林,却见一男一女正在剧斗,二人留神细看,男的果然是赵贵生,而那个女子,身上穿着一袭火红劲装,衣衫妆扮,与山道上骑着白马的红衣女子全无异处,二人看见那个女子,均是一怔。   便在这时,那红衣女子身形横移,一道银光自她左手打出,其势疾快无比,口里同时娇喝一声:「给我躺下。」   趟贵生只觉银光一闪,暗器已到眼前,当真快得惊人,欲要躲避已然不及。只听他闷哼一声,穴道已被打中,身子立时软倒下来。   陶飞二人大骇,双双扑向那红衣女子,长剑同时递出,两柄剑尖分点向女子双肩。   那女子身形快绝,但见红影一闪,人已不知所踪。   兔起鹘落,二人还来不及反应,那女子已闪到二人身后,出指如风,分点向二人,陶飞与南兆泉只觉肩膀一麻,已被她点到在地。   陶飞自出道以来,今日可算是栽得到了家,一招未过,便败阵下来,确实从没遇过。   而南兆泉更是惊讶不已,堂堂华山派三大弟子,一出手便给人制住,而且对手还是一名女子,恐怕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。   那红衣女子走近前来,在月下一看,不由「咦」的一声,接着道:「原来是你,我还道是那里来的野狗,竟胡乱扑出来咬人。」   陶飞虽是浑身无力,头颈还是能够移动,当他抬起头来一看,眼前不由一亮,心头也随即怦怦乱跳。没想眼前这个红衣女子,竟然美得如此惊人,只见她年约二十一二岁,长得眉如黛山,眼若秋水,正张着一对水莹莹的眼睛望着他。   在旁的南兆泉骂道:「妳这个妖女,可否留点口德,一出声便骂人是狗,我瞧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三更半夜,鬼鬼祟祟的伏在屋顶伤人,究竟妳想怎样?」   那红衣女子瞪了他一眼:「你这人直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。要不是我刚才出手,你二人早便到阴曹地府了。」   陶飞茫然道:「姑娘的说话,在下半点也听不明白?」   那女子目光一移,望向赵贵生。   赵贵生给他这样一望,登时不敢与她目光相接,脸上阵青阵白。   陶飞看见他这般神情,更是满腹疑团,知道陈昌和赵贵生今晚突然出现,肯定并非偶然,内里必有什名原因。   只听那女子道:「你要得个明白,为何不问一问这个人。」   陶飞望向赵贵生,问道:「赵师弟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你和陈师弟又怎会来到杭州,为什么又会和这位姑娘交手起来?」   赵贵生素来口齿便给,孰料听见陶飞的发问,竟然讷譅起来,吞吞吐吐,久久说不出话来:「我……我……」   红衣女子微微笑道:「刚才我见你们三人所使的全是华山剑法,原来你们是同门师兄弟。这倒也奇怪了,他既然是你的师弟,为何要向你们暗下毒手,难道你们之间有甚么深仇大恨!」   南兆泉高声骂道:「妳胡说什么!咱们师兄弟素来要好,他又怎会害咱们,妳不要在旁胡乱调唆。」   红衣女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:「你简直是个浑人。好,你既然这样说,便算我多管闲事,横竖这是你们华山派自己的事,与我何干,你二人好自为之。」说完身子一转,便欲离开。   陶飞肯定眼前这个女子必然知道什么,她这般一去,要找出真相来就更加难了,况且三人给她点了穴道,非她解救不可,于是急道:「姑娘且慢,我这个师弟素来性子鲁莽,刚才出言莽撞,还请姑娘见谅。」   红衣女子停住脚步,回身过来,小嘴一翘道:「这才是人话。」见她手中一扬,一枚银珠自她手中疾射而出,只见银光一闪,登时把陶飞的穴道解开。   陶飞穴道一解,跳身而起,伸手解去南兆泉的穴道,便向赵贵生走去。   红衣女子阻止道:「这人的穴道现在解不得,你先叫他把话说清楚。」   陶飞停下脚步,朝那女子拱手道:「在下华山弃徒陶飞,先多谢姑娘刚才出手相助。」   红衣女子听见「弃徒」两个字,不由眼睛一亮,笑道:「原来如此,怪不得这二人要暗算你了,既然你已被逐出华山派,萧掌门还要派人追杀你们,莫非你在派中犯了什么大事情?」   南兆泉听得一头雾水,脑里朦胧一片,无法明白:「师父派人追杀咱们?我不相信,怎会有这个可能。」   陶飞接着道:「不瞒姑娘,其实我自己也感到奇怪,若不是姑娘把我这个赵师弟栏住,而我又追踪来到这里,只怕真的还蒙在鼓里,死了也不明不白。」   南兆泉更是奇怪,忙道:「大师哥,刚才陈师弟说是赵师弟去追那凶徒,你怎会说是赵师弟给人家追了?」   陶飞微笑道:「以这位姑娘的武功,便是十个赵师弟,也休想能赢得人家,你细心想想,既是这样,这位姑娘又何须要逃走呢!敢情是赵师弟见势头不对,知道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,便即开溜逃走,最后还是给人家追上,不知我说得对吗?」他最后一句,自是向那红衣女子说。   那女子嫣然一笑,说道:「果然是大师兄,推前想后,也给你想了出来。」   南兆泉一听见此话,立时呱呱大叫起来,奔到赵贵生跟前,一把将他扯起来。   陶飞心知他性子火爆,恐怕会弄出事来,也不多想,连忙跑将过去制止。 此小说版权乃台湾上砚出版社所有,如没得作者及出版商同意,请勿转载。 《美人志——魔女天娇》作者:潜龙第七集 华山风波 背景颜色默认淡灰深灰淡红淡绿淡蓝淡青 第六十九回 含冤受屈   只见南兆泉一手把赵贵生提起,狠狠骂道:「快说,是否师父派你们来?」   赵贵生穴道被封,浑身动弹不得,看见南兆泉这恶哏哏的模样,也不禁发怵起来,心想只要讲错一句话,说不好便要立刻名登鬼录,一时之间,也给吓得不敢开声。   陶飞奔将过来,连随将二人分开,南兆泉对陶飞素来敬重,见他出面阻栏,只得把赵贵生放开,口里仍是怒骂不休。   只听陶飞道:「赵师弟,要是师父派你们来,你不妨直说,便是师父要你们来杀我,我也决不会难为你,你尽管放心说好了,到底陶某人有何弥天大罪,师父要置我于死地?」   赵贵生清楚陶飞的为人,知他说一便一,绝不食言,加上他与陶飞素无嫌隙,今日奉命暗害他们二人,实是非不得已。再见陶飞此刻言词温和,脸上全无半点杀气,心头不由一定,便徐徐说道:「大师兄,今晚之事,以大师兄的聪明才智,便是我不说,相信你已猜得出几分了。」   陶飞一声不吭,等待他继续说下去。   赵贵生略一定神,续道:「当日你们离开华山后,师父便叫我和陈师弟进去,吩咐咱们暗中跟随你们,待有几会,不论用任何手段,务须把你们铲除。当时我和陈师弟听见,也是惊愕不解,但师父又说,他说你们早有离异之心,投效了别派,谋夺本门的「贯虹秘籍」,此事关乎华山派的基业声誉,所以不得不如此做。当时我虽是半信半疑,但既是师父这样吩咐,我又怎敢违拗,所以……」   南兆泉听到这里,那还按捺得住,立时高声大骂起来:「放屁……简直是放屁,说咱们揶揄贯虹秘籍,投效别派,这是什么说话,简直是一派胡言!这本所谓贯虹秘籍,我在华山十几年,传闻确是听了不少,但它到底是什么的东西,华山上下弟子又有谁见过,究竟华山派是否有贯虹秘籍这回事,瞧来还是一个问题。」   陶飞听后,当然知道师父只是寻个借口要消灭自己,但师父因何要这样做,一时间实难想得明白,便朝赵贵生道:「赵师弟,你虽然对我不仁,我却不能对你不义,现在我放你们回去,但要是再有第二次,莫怪我到时不顾师兄弟之情。」话后,伸手把他身上穴道解去。   南兆泉看见,叫道:「大师兄,你便这样放了他!」   陶飞摇了摇头,叹道:「他们既是受师命而来,也不能怪责他们,咱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,今次便算了吧!」   赵贵生站起身来,朝陶飞揖道:「大师兄今日手下留情,已是赵贵生邀天之幸,倘还再存有加害之心,我还算是人么!」   陶飞苦涩道:「当你回到华山,不妨对师父直说,陶飞虽然离开了华山派,却没有心存仇视之心,更不敢对他老人家不敬,这便是陶飞要说的说话!你走吧。」   赵贵生道:「我自当如实禀告师父,可是……恐怕师父仍不会放过你,大师兄万事要小心才是。」话后再次向陶飞一揖,转身飞奔而去。   待赵贵生走后,陶飞问那红衣女子道:「陶某有一事想请问姑娘,不知可否见告?」   红衣女子微微笑道:「你是想问我如何得知二人的企图,是么?」   陶飞点了点头。红衣女子道:「你这两个师弟当真是旁若无人,竟敢大刺刺地在街上相量害人的事,说什么如何先把你们迷倒,再入房动手等云云,孰料他们的说话,碰巧给我全听个正着,也算是你们二人走运,但这种运气,可不是常常有的!今后,你们得多长个眼睛,免得到时后悔莫及。」   二人正要再多谢她一番,怎料她话方说完,身形一晃,人已在他们眼前消失。   陶飞又是一惊,心想道:「这女子的武功不但厉害,便是这手轻功,也别出一格,当真来如惊鸿,去如飞魂,到底她是什么人?」   南兆泉同时呆愣一会,才开声道:「大师哥,我真不明白,师父为什么要派人来杀咱们,你想得出原因吗?」   陶飞摇头苦笑:「我也不明白,师父既然已把咱们逐出华山,按理已是告一段落,还要追杀咱们干什么?但赵师弟已亲囗承应,事实却摆在眼前,又不由不信,那红衣女子说得对,今后咱们的确要多长一个眼睛,小心提防才是。」   他毕竟比南兆泉深谙人世,陶飞隐约感到此事极不简单,内里必定存在着什么秘密,但究竟原因何在,他确实无法想得出来。   而南兆泉本来就为人憨直,思想单纯,加上他少在江湖走动,涉世不深,脑袋里更藏不了这些复杂事情,而更没想到,事情后面还有更深、更复杂的目的。   回到客店,陈昌早已走了,陶飞二人折腾了一夜,也感到有点疲倦,便上床睡去。   陶飞知道南兆泉是首次来到杭州,今趟既然路经此地,眼见四下无事,便打算在杭州住上几日,到处走走,看看这个素有人间天堂之称的杭州。   次日大清早,二人走出客店,乘着西湖清晨的蒙胧景致,缘着湖边漫步。此时曙光乍现,在这雾霭弥漫的清晨,更显四周格外清秀。   古诗有云:「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艳抹总相宜。」,现在眼前的西湖,当真如诗中所说,确实美若西施。   不觉间,二人走上湖中一条石桥,眺望湖中景色,实有柳絮随风摆,桥上人自乐之感。西湖的美景,委实令人无言以对。   南兆泉虽是武人出身,但瞧着这湖似明镜,山若花冠的天然景色,也不禁陶醉其中。   二人缓步行至西湖南面,远远望见夕照山上的雷峰塔。这塔建于五代年间,是吴越王钱弘为黄妃得子而建,初名黄妃塔。而雷峰塔之所以远近驰名,实与民间传说「白蛇传」有关。   其中那段白蛇化身白素贞与许仙相恋,但始终人妖殊途,未能相守,白蛇更遭法海和尚施法,把她禁锢在雷峰塔,实是一个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,即令你未曾拥有过海枯石烂,至死不渝的爱情,也绝对能感受白许之恋的凄美。   二人走过雷峰塔,已是近午时分,来到紫阳山,选了一处比较清净的酒楼吃饭,才登上楼,便听得有人叫唤:「陶兄弟,你怎会也来这里了?」   陶飞循声望去,原来是江湖上人称「顺风耳」的高天雄。遂偕同南兆泉走上前去,高天雄站起招呼二人坐下,二人也不客气,拱手称谢一声,便坐了下来。   高天雄年约四十,身材并不高大,却总是笑容可掬,情态和悦,一副极惹人好感的模样。   原来此人武功只是一般,但交游广阔,为人豪爽,江湖上一些有名高手,均有与他来往,此人还有一个优点,便是见多识广,对江湖里的大小事情,消息非常灵通,因此江湖中人,就给了他一个「顺风耳」的称号。   当然,此人的消息大多是捕风捉影,或是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,但又不能令你不相信,却又不能尽信。   尽管如此,江湖上的人士,不论成名老宿,或是初出道的晚辈,皆喜欢和他结交,尤其是那些开镖局的,更是少不了他,不管他的消息是真是假,但对行镖保货来说,能早知讯息,得以及早预防,总是好处多而坏处少的。   这时,店小二已为两人添了杯筷,待小二走后,高天雄望向南兆泉,问道:「这位是……」   陶飞连随为他介绍:「这位是陶某的师弟,南兆泉。」   二人拱手一礼,高天雄道:「原来都是华山派的少侠,久仰,久仰。」   南兆泉听见,想起萧长风派人行刺自己之事,脸上不由一沉,高天雄看见,似乎已明白什么原因,低声道:「唉!江湖上的流言蜚语,何足以信?来,待我先敬两位一杯,请!」话落举杯一囗而尽。   陶飞二人各自还了一杯,而陶飞听他刚才的说话,想他必然知道什么事,放下杯子,问道:「高大哥,你是否听到什么关于咱们的说话?」   高天雄呵呵笑道:「高某认识陶老弟这么多年,老弟为人如何,高某最是清楚,近日这些传言,高某是绝不会相信的。」   二人见他说此话时,眼含异样目光,也不由一怔,陶飞实在按忍不住,追问道:「到底是什么传言,高大哥不妨直说?」   高天雄依然笑容满面,把头凑近前来,低声道:「看你们的神情,瞧来你们还不知道。唉!高某只好直说了,好让两位老弟能有个防备。贵派掌门近日已向各门派发出帖子,颁布逐出华山弟子的名单。但这个还是小事,而最受群雄惊讶的,便是说陶老弟你盗取了贯虹秘籍,图谋不轨,并公告天下,如有发现老弟的踪迹,务须立即擒拿,押送回华山,免得祸及武林。」   陶飞二人一听,脸上同时大变。   南兆泉更是怒不可遏,跳起身来,正欲高声大骂。两人见他这个举动,也是一惊,陶飞忙把他扯了下来,在他耳边道:「师弟先不要动怒,若在这里给外人看见,不免会多生枝节。」   南兆泉怒道:「我怕他个鸟,难道要大师兄你做这个冤大头,硬生生饮气吞声不成。」   高天雄同时劝道:「南兄弟,为着陶老弟的安全起见,实不宜在大庭广众发横,要是给江湖中人瞧见,后果可不少呢。」   南兆泉一听,望了陶飞一眼,登时安静了下来,但乃是气愤愤道:「师父这样做,无疑是要置大师兄于死地,如此胡乱造谣,简直无耻之极。」   陶飞到这个时侯,已明白到自身的危险,心想道:「贯虹秘籍在江湖上早有传言,却是人人欲得的上乘武功秘籍,便因为这样,前时已弄得华山派无日安宁,现在说秘籍落在自己手中,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。看来江湖虽大,却是寸步难行,再无自己容身之处了。」想到此处,陶飞不由怊怅起来。   罗开和紫嫣雩听到这里,多少已猜到今晚之事。罗开心想,那本贯虹秘籍明明是在自己手中,华山掌门所说的话,自是有心诬陷于他了,到底这又为了什么原因?便问道:「陶大哥,莫非刚才那伙人,便是为了贯虹秘籍而来?」   陶飞点了点头,遂继续说下去。   便在陶飞正感惆怅之际,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,徐步走上酒楼来,见他长得眉清目秀,粉面朱唇,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坐下,叫了酒菜,自斟自饮。   陶飞乍见那公子的面貌,也为之一怔,只觉那人甚为面熟,留心细看,发觉他眉眼和脸形,倒有几分像那个红衣女子,但见他手持酒杯,潇洒自若,全无半点女儿姿态,心想,难道此人是那红衣女子的兄弟?   他心下奇怪,便低声问高天雄:「高大哥,你素来广游天下,可有见过此人?」   高天雄摇头道:「从没见过,看他一身儒生装束,或许是寻常的读书人罢了。」   南兆泉望了那人一眼,也感愕然,但他心思本就疏略,不大注意琐事,加上刚才听见陶飞被诬陷一事,始终憋在心头难以放下,便道:「别管此人了,高大哥,各门各派收到我师父的帖子,你可知道他们的反应如何?」   高天雄道:「这点本人就不知道了,一来是时日尚浅,二来他们就算另有其它歪念头,也不会随便显透露出来,而我明知他们不会说,又何须多言追问。」   南兆泉怒气难抑,低声骂道:「师父这样一弄,大师兄打后可就麻烦了,真不明白师父为何要这样做?」   高天雄道:「南兄弟,你又何必动怒,倘若陶老弟真是没有取走那本秘籍,到时是非曲直,自有公论,又何须多想什么。」   南兆泉听他的语气,似乎是存有怀疑之心,叫道:「高大哥,难道你也认为我大师兄取了那部混帐东西?」   高天雄立时摇头道:「不……我素知陶老弟为人,又怎会有此想法。」他囗里虽是这样说,但心理却不无存疑。他怕南兆泉继续追问,便岔开了话题:「陶老弟,最近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女魔头,你听过了没有?」   陶飞摇了摇头:「女魔头?小弟还没有听说过。」   高天雄道:「这个人干了几件大大的事情,近日在江湖上已传得腾腾沸沸,你竟然没听过,这倒奇怪了。」   南兆泉问道:「哦!是什么大事情?」   高天雄道:「山西晋河四霸这个名头,两位老弟总知道吧?」   陶飞点头道:「这四人乃黑道中一等一的高手,早就响遍武林,自然是听说过,听说连雄霸湖广的洞庭双鹰,也曾败在他们四人手中。」   高天雄轻轻在桌面上一拍,道:「没错,便是道四个魔头,可是他们在一夜之间,全给那女魔头干掉了!」   南兆泉骇然道:「当真有这事,这个人竟如此厉害!」   陶飞也感愕然,说道:「据知四人是同胞兄弟,练得一手三才刀法,纵横江湖十数年,可说罕逢敌手,不知多少正派人士伤在他刀下,今次给人杀掉,也算是这四人恶贯满盈。」   高天雄又道:「还有,前几天山西五梅山的天魔寨,也给她一夜间铲为平地,寨主五梅鬼魔在她两招间,便已人头落地。」   南兆泉听得呆了一阵,方道:「这人如此厉害,究竟是什么人?」   高天雄摇头道:「她是何门何派的人,我便不得而知,只知道这女魔头武功极高,出手如电,且神出鬼没,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实是个辣手人物。」   陶飞说道:「依高大哥说,这人所杀的均是黑道魔头,因何你会叫她做女魔头,这似乎有点……」   高天雄摇头道:「这你就有所不知了,这个女魔头除了杀黑道人物外,可是连白道上的朋友,她也不放过!前时金溪大侠霍金全,也叫她一剑剌中眉心,丧命当场,你道这又为何。」   二人听见,不禁怫然变色,金溪大侠是位德高望重,斗重山齐的老前辈,素受江湖人士敬仰,现听得高天雄的说话,自是闻言叹惋,南兆泉愤然道:「她竟然连金溪大侠也都杀害,这女魔头的名号,当真受之无愧。」   陶飞问道:「金溪大侠左刀右剑,可谓刀剑双绝,武功已臻化境,此人既能杀得金溪大侠,其武功之高,恐怕武林中要胜过她的人并不多,不知此人年纪有多大,相貌如何呢?」   高天雄道:「江湖上流传,这个女魔头的年纪并不大,且长相极好,爱穿鲜红色劲装,她自称为『火凤凰』,但江湖中人,却称之为『嗜血魔女』。」   陶飞二人听见此人身穿红衣,不由互望一眼,心里均想,莫非便是昨日那个红衣女子?   高天雄提起杯酒,仰首一喝而尽,正待继续说下去,忽感一阵头晕,支撑不住,咚一声伏在桌上,昏睡了过去。   南兆泉愕然道:「高大哥,你怎样了?」说话甫落,自己也觉头重尾轻,一阵头晕,翻倒在椅子上。   陶飞大吃一惊,跳将起末,心想:「二人突然一起昏倒,内里必有跷蹊,莫非这是一间黑店。」连忙环看四周,见堂上仍有六七桌客人,而那个自斟自饮的儒服公子也在其中。   堂上伙记见陶飞忽然站起,目露凶光,赶过来问道:「这位客官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」   陶飞一把揪着他,劈头问道:「你这里是什么鬼店子,竟在食物下了蒙汗蘗,将我的朋友迷倒,快说!」   店小二给陶飞提了起来,早已吓得魂飞天外,颤声道:「客……客官,小店向来安份守纪,那敢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,而且在光天化日下,便是有斗大的胆,也不敢将人在堂上迷倒啊!」   陶飞回心一想,小二的说话确也有点道理。   便在这时,那个儒服公子冷笑道:「你这个人好生胡涂,若然是店内的人将他们迷倒,因何不将你也一块儿迷了?瞧来你这两个朋友,定是饮多了几杯,自己饮醉了吧!」   堂上其它客人也是指指点点,交头接耳,均说:「倘若这里是黑店,哪有不把你一起迷倒,莫要冤枉好人了。」   陶飞放下店小二,定眼打量着那个公子,这时面朝着面,见此人虽是男装打扮,却眉目如画,愈看愈似一个人,登时给他认了出来,不禁哑口目呆,吃惊道:「原来……原来是妳?」   那个书生果然是昨日的女子,也是高天雄所说的女魔头,自称「火凤凰」的红衣女子。只见她向陶飞微微一笑,道:「总算你认出我来了!跟我来,我有话与你说。」   陶飞心想:「如此来看,他们二人突然昏倒,十居其九是她做的手脚,但咱们桌子相距这么远,她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迷倒二人,这种本事,确实不简单。」   火凤凰见他站着呆想,便道:「还不走。」   陶飞道:「我跟妳走,那我师弟和这位朋友怎么办?」   只见火凤凰笑道:「他们不过是喝醉了,一适间自会醒来,你担心甚么。」说完,回头向那店小二道:「你给我好好看顾他们,等会儿咱们就回来。」接着取出一锭银子,丢在桌面上:「这是两桌的酒菜钱,够不够?」   店小二见她出手阔绰,连忙哈腰道谢:「多谢公子,这有多了。」   火凤凰道:「余下的赏给你,你得好好替我看着他们。」店小二看着手上的银两,自是眉开眼笑,不住囗的应承。   陶飞无奈,只得跟在她身后,缓步走了出去,才一出了酒楼,陶飞已忍耐不住,开声问道:「妳……妳为什么把他们二人迷倒?」   火凤凰道:「谁叫那个人魔女长魔女短的乱叫,没的把他一刀,已算是我手下留情了。」   陶飞怔怔望住她,道:「原来妳真是那个『嗜血魔女』。」   火凤凰倏地回过头来,怒目一瞪:「你刚才说什么?有种你就再给我说一次,看本姑娘如何修理你。」   陶飞虽知她武功厉害,自己实不是她的对手,但想起金溪大侠毙在她剑下,侠义之气忽地涌起,冷冷道:「妳不分青红皂白,胡乱杀人,不是魔女是什么,难道还要我叫妳一声女侠不成,妄想!」   火凤凰听后,立时气得满脸通红,瞪大美目道:「好啊!你说我胡乱杀人,我现在便一剑把你脑袋砸下来,看你怎样。」   陶飞理直气壮道:「陶某知道不是妳的对手,我跟得妳这个魔女出来,便知道没有好下场,妳要杀便杀,不用多说。况且我脑袋给妳砸下,更没眼睛来看妳。」   火凤凰默然一会,忽地叹了一声,道:「算了!魔女又好,妖女又好,你爱怎样叫便怎样叫吧。我叫你出来,只是想告诉你一声,今早杭州城突然来了多路武林人物,看他们忽然群集在这里,似乎是收到讯息,知道华山大弟子已来了杭州,敢情是要打那本秘籍主意,我看你乘早离开这里,免得命丧在他们手上。」   陶飞听见心中一栗,他虽有自知之明,打后的日子必是满地荆棘,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,不禁苦笑道:「这些人既然要来,便由他们来好了,正是避得一时,也不能避一世,况且那本秘籍根本就不在我身上!陶某虽然武功寒微,但要我做缩头龟,这个万万做不到。」   火凤凰道:「我话已说完,你要呈勇,也只得由你。但我与你说,一时血气之勇,是办不了大事的,难道你不想找出真相,洗去眼前的危机?」   陶飞眼睛一亮,问道:「莫非妳知道了什么内情?」   这时陶飞说话刚完,随听火凤凰喝道:「诸位朋友请现身吧,无须鬼鬼祟祟的藏着。」 此小说版权乃台湾上砚出版社所有,如没得作者及出版商同意,请勿转载。 《美人志——魔女天娇》作者:潜龙第七集 华山风波 背景颜色默认淡灰深灰淡红淡绿淡蓝淡青 第七十回 寡不敌众   陶飞猛然一惊,四下一望,屋后树后忽然走出几个人来,只见这些人均手持刀刃,劲装束带,缓缓围拢过来。陶飞环眼数一数,见共有八人,只听一个青衣老者道:「这位公子眼力倒好,还是给你发现了。」   火凤凰道:「并非本公子眼力好,而是你们太过脓包,要人不发现可真难呢。」   那些人听得立眉嗔目,四五个大汉沉不住气要冲将过来,那老者喝声制止,踏上前两步,冷冷笑道:「这位公子口出狂言,想必身具惊人艺业,不知公子如何称呼,师尊是谁呢?」   只听火凤凰冷哼一声:「以你们青蛇帮的名堂,还不够资格问我的师承。我和你们说一声,以你们这些酒囊饭袋,便是我把秘籍送到你手上,你们自认有本事能保它周全么?我劝你们早些返回莫干山,去做你们的山寨王,免得来到杭州丢人现眼,说不好还要赔上几条性命。」   老者见她一语便能说出自己的身分,也为之一愕,再听她后面的言语,仔细琢磨,也觉她言之有理,光凭自己小小一个青蛇帮,就是秘籍落在手中,要保得它周全,恐怕也极难做到。   但回心又想,现下既无别派人物在场,而眼前这二人虽是华山弟子,但瞧二人年纪轻轻,武功再好,也决难胜得过自己八人,只要夺得秘籍,解决了二人,又有谁知晓秘籍已落在咱们手中。   老者一想及此,当即鼻哼一声,说道:「你莫要弹空说嘴,大言不惭,只要你乖乖留下秘籍,大家还好说话,若不然,只有自讨苦吃。」   陶飞抽出长剑,站前一步道:「尊驾既认定贯虹秘籍在陶某身上,恐怕我再说什么,谅你们也不会相信!」   那老者仰首冷笑几声,说道:「如此贵重的东西,你自然不会随便带在身上,但老夫总有办法让你说出来。」话落,朝伙伴打个眼色,七人立时摆开架式,徐徐逼近前来。   火凤凰微微一笑,向陶飞道:「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?」   陶飞闯荡江湖多年,莫干山青蛇帮这名字,虽常有所闻,但彼此间并无交往,也不知对方武功家数如何,今趟以一敌八,是否能胜,确实并无把握,只是听得火凤凰如此发问,知她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,心里暗想:「妳也把我瞧得低了,今日陶飞就是命丧当场,也决不要妳来帮忙,放心吧。」   他心意已决,当下双脚不丁不八,剑尖指地,摆出华山「风樯阵马」的架式,双目凝视众敌,口里说道:「这一些毛贼,陶某还不会放在眼内。」   火凤凰叫了声好,身形一闪,人已凌空飞起,跃身坐在一棵大树上,双脚垂下幌呀幌的,显得闲适自得,打算居高临下观战。   那老者遥见火凤凰露出这手轻功,心头不禁一惊。见她身不移,足不动,霎眼之间,已坐在树干上,光是这门子功夫,自己便远远不及,又怎教他不惊。   与此同时,只见其中三名大汉互相使个眼色,各提兵刃,猛扑向陶飞。   陶飞眼观六路,早便察觉三人的举动,待得三人扑到,倏地提剑直往左面两人点去,其势又狼又快。   两名大汉一持钢刀,一持三节棍,见陶飞来剑疾猛凌厉,忙提兵刃架开,听得当当两声,陶飞已在两人之间窜了过去,正要回剑攻向二人后心,忽觉头顶金刃劈风,两柄单刀迎头砍来,原来另有两名大汉已然赶到。   如此一交上手,陶飞已陷入四面受敌之势,忙抬剑架开双力,而那个持三节棍的汉子右膝略弯,手上三节棍直向陶飞背脊点去。   陶飞侧身滚开,一个挺身,已从地上弹起,随即使开华山派的得意剑法「清风剑法」。   华山派共有两套独门的剑法,一套名为「狂澜剑法」,而另一套,便是这套「清风剑法」。   狂澜剑法是以刚猛路子著称,但这套七十二路清风剑法,外表看来只觉平平无奇,但内里却蕴含阴阳变化,时刚时柔,且轻灵自然,端的是一门能守能攻的上乘剑法。   合攻陶飞的七个人,每人的家数均自不同,而且兵刃各异,武功也有高低,显然是来自不同派别的人物,继而群集成帮。便因为如此,彼此间在默契上,自然打了折扣,若不是如此,恐怕陶飞早已败阵下来。   陶飞在众人围攻下,自是打迭十二分精神,把手中长剑使得耀眼生花,身子在七人间窜来钻去,夹着令人为之心颤的凶险。   那老者一直在旁凝神观斗,见陶飞手底下的功夫确实精妙,招招均妙到巅毫,在七人的力攻下,仍能攻守自如,心中也不由慑服华山派的武功。   树上的火凤凰却神色平和,脸上全无半分紧张神态。而她的目光,始终不离陶飞手中的长剑,见他剑招一时大开大阖,端严稳重,一时又随意而转,使剑如带,一速一缓,却又相辅相成,凝为一体。   火凤凰看到这里,也不由暗自叹息,心想:「这套清风剑法果有其独到之处,若用在一个内力深厚之人手上,这七个人早便归位了,真是可惜!」   转眼之间,三个武功较弱的汉子,已给陶飞刺倒在地,余下四人,仍是分四面夹击,那老者仍是站着不动,隐然监视,以防陶飞突然逃走,而另一方面,却是留意树上的火凤凰,恐怕她突然出手相助。   火凤凰一面看一面不住摇头叹息,原来陶飞有几招本可伤敌于剑下,只是陶飞功力所限,硬生生错过了大好良机。她心里想:「如此斗将下去,尽管他能胜得眼前这四人,看来非要数百招不可,到时气力已尽,又如何能敌这个老头子!」   想到这里,见她纤手一翻,掌指间已多了数枚银针,银针长约寸许,针身极幼,在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。   陶飞斗到此际,发觉四人均非庸手,竟全是劲敌,只得加紧剑招,全力进击。   余下的四人,一人使三节棍,一人使判官笔,其如两人均使钢刀。   便在此时,一人钢刀横砸,陶飞抬剑架开,旋即以进为退,和身扑向那人,左手双指直点敌人胸囗要穴。   岂料那汉子的刀法甚是了得,刀刃本已递出在外,忽地见他手腕一翻,竟把钢刀兜转过来,直砸陶飞手腕,他这手「回尾刀」,本拟一刀见效,便是砍陶飞不着,也能叫他缩手逼开,没想钢刀砍至中途,突然手肘曲池穴一麻,立时无力握紧刀柄,钢刀离手,而陶飞一指刚刚点到,那人闷哼一声,身子便软倒下来。   陶飞也大惑不解,但时势紧逼,那容他多想,陶飞见一指得手,忙揉身横窜,剑尖直刺那手持三节棍的汉子,而在他身后,一枝黑油油的判官笔亦已点至。逼得陶飞连忙收剑,闪身避开,回剑直削背后的汉子。   只见那人横笔欲要架开来剑,忽地手臂一阵发麻,右手无力,陶飞长剑同时削至,判官笔被剑刃一带,笔身倒飞,直插入那汉子肩膀。那汉子唷的一声,身子直跌了出去,坐在地上,正要用手拔出插在肩上的判官笔,苦于右手无力,竟然无法抬起手来。   陶飞见一连两招得手,豪气立壮,出手便更显凌厉。他又那里知晓,这一切全是火凤凰弄的手脚,只是她出手极快,银针又细,旁人实难以察觉。   在旁的老者见形势急转,七人中已有五人先后栽倒,而眼前剩余的两人,正被陶飞逼得手忙脚乱,知道自己不能不出手了,他不暇再想,连随抽出长剑,孰料长剑才一抽出,其余两个伙伴亦同时给陶飞打倒,双双倒在地上。   老者大怒,提剑纵身跃上,挺剑向陶飞刺去。   陶飞举剑格开,斜身还招。老者和陶飞这一斗上手,情势又自不同,适才陶飞以一敌七,可算处处受到牵制,防守固是极尽严密,反击却难以尽情发挥,但此刻一人斗一人,单剑对单剑,登时将这七十二路清风剑法使得淋漓尽致,全力进击。   二人斗至分际,老者也暗暗吃惊:「华山派果是名门大派,委实名不虚传,剑法之精妙,实不能小觑。」当下提起精神,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出来。   陶飞刚才力敌数人,已累得浑身是汗,幸好仗着剑法凌厉,现在才不致败阵下来。   老者同时见久攻无效,连变十余次剑招,但始终仍占不到丝亳上风,心想:「此子年纪轻轻,怎地如此难斗,若连他也胜不过,还说什么夺取秘籍!」一想及此,不禁求胜心切,出招立时另走险着。   而陶飞却法度严谨,端凝如山,只见他剑招纵横,二人越斗越快。十数招过去,老者因急于求胜,剑招渐入窘境,他心中一凛,马上收慑心神,剑招登时走回正道,两人再次斗个旗鼓相当,一时难分轩轾。   火凤凰在旁看着二人相斗,发觉陶飞内力实不及那老者,只是在剑法上占了优势,才能支持不败。她亦同时看出,若是时间一久,陶飞必败无疑。   其实陶飞自己也有所觉,只是势成骑虎,却不容他收手,只得尽力而为,希望能瞧出对方一个破绽,伺机险中求胜。于是凝神接战,守紧门户,等待时机。   便在二人酣斗之际,忽觉眼前人影暴现,二人心知有异,还没来得及跃开,陶飞已觉自己手臂发麻,长剑险些给震脱离手,暗暗心惊。   陶飞大骇之下,忙纵身后跃退开,定眼一看,却见火凤凰已站在跟前,而在她手中,已握着那老者的长剑。   但见火凤凰徐徐笑道:「你们两人这样斗下去,也不知要斗到何年何月方休,倒不如先休息一会,大家稍稍回气,再来斗过高低如何?」   原来火凤凰见二人这样斗下去,对陶飞极是不利,终究不是办法,但又不想摆明车马相助陶飞,免得灭了他的威风,给那老者小觑了。   火凤凰沉思一会,实时计上心头,打算借势显一下身手,好让那老者能知难而退,更可保住陶飞的面子。   只见她从树上跃下,一个起纵,便已掠到二人跟前。   那老者骤见人影闪至,便知有异,长剑疾翻,打算把来人逼开。他反应虽快,但快不过火凤凰的纤指,一股强劲的指风,已然点到老者持剑的手背,老者只觉手上一麻,长剑已然把持不住,竟给她夹手夺去长剑。   火凤凰长剑在手,旋即暗运内力,直贯剑身,把陶飞的长剑震开。这门空手夺白刃的功夫,当真疾似流星,一气呵成,丝毫没半点窒碍。   老者给他夺去长剑,大惊跃开,想起刚才给她夺剑的情形,便知自已的武功与此人相距甚远,不禁脸色泛青,霎时间万念俱灰,怔怔站着说不出声来。待听得火凤凰这番说话,多少已明白她的用意,便道:「公子武功出神入化,老夫佩服不已,这里既然有公子在,老夫便是脸皮再厚,也不敢有非分之想。」话后朝伙伴打个手势,即见适才受伤的大汉徐徐站起,大家彼此撑扶,正要离开。   火凤凰叫住那老者,把长剑抛回给他,老者接过长剑,向她施了一礼,便与众人匆匆离去。   陶飞也是个聪明人,知她刚才是存心帮助自己,但一想起她的所作所为,心底仍是无法舒怀。陶飞还剑入鞘,冷言道:「姑娘倘若再无其它事,陶某先行告辞。」   火凤凰见他脸容冷漠,心头大是不快,一咬贝齿,心道:「你不领我情也不打紧,又何须如此冷言冷语对人家!」当下还以颜色,道:「好!我既然如此让你讨厌,你要走便走吧,但你这样一走,到时可不要后悔。」   陶飞心想:「我有什么要后悔的?」正欲转身离去,霎时脑际一闪,当下打住脚步,朝她道:「拿来给我!」   火凤凰似笑非笑,问道:「拿什么给你?」   陶飞伸出手来:「解药,我师弟和我朋友的解药。」   火凤凰微微一笑:「我便知你要求我,说得对吗!」陶飞默言,只是牢牢望住她。火凤凰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,往他抛去:「拿去吧。我不妨与你说,方才这伙人还不足为惧,但接下来的人,可有得你受了,好自为之吧!」说完身形一晃,已跃出丈外,瞬眼间已消失在阳光中。   陶飞望着她离去,心里顿感一片茫然,想起她两次援手,心底确实大为感激,若非从高天雄口中知道她的为人,或许……!他一想到这里,不禁心头砰然一跳,甩了甩头,调理一下自己的思绪,不敢再想下去。   当陶飞回到酒楼,见二人还伏在桌上,仍没有醒转过来,便取出火凤凰的解药,打开纸包,见内里放着两枚指甲大小的丹药,而纸上还写得有字。   陶飞拿起细看,见上面写道:「欲知秘籍一事,三日后可到富阳陆家庄。」接着又写道:「此药和水服用便可。」   看完字条,心里暗想:「富阳陆家庄,不正是九环金刀陆轩陆大侠?此人重义好客,威名远播,是当世人人敬重的大侠,这事又怎会牵到他身上?」   陶飞也不多想,三日后便依她所说,到陆家庄一行便是。当下叫店小二取来碗只,把解药和水给二人服下,没过多久,二人果然悠悠醒转。   高天雄睁开眼睛,问道:「咱们醉倒了吗?」   陶飞不想说出火凤凰之事,只好道:「是啊,你和我师弟都喝醉了。」   南兆泉捧着仍有点浑沌的脑袋,看看天色,见时间已不早,便道:「大师兄,咱们走吧。」   陶飞点了点头,三人下了酒楼,便与高天雄拱手告辞,各自离去。   南兆泉道:「不要再在这里逗留了,免得遇上不必要的麻烦,明儿一早,咱们便离开杭州,大师兄,你认为如何?」   陶飞摇头道:「不!现在还不能离开,三日后我还要到富阳一趟,到时再作打算吧?」   南兆泉感到奇怪,一路以来,也不听陶飞提起要去富阳,怎地突然会这样说,遂问道:「到富阳作甚么,怎没有听你提起?」   陶飞于是把刚才一事说了出来,南兆泉听得瞪大眼睛,道:「那个魔女的说话也听得的,她叫你去陆家庄,必然有诈,依我看还是不去好。」   但陶飞不知为何,总是觉得火凤凰处处帮着自己,今趟她既然这样说,或许真的会有什么发现,便道:「我还是要去看一看,若不把此事弄清楚,叫我又如何能安心,难道要我背着这个黑锅一背子。」   南兆泉想想也是,便没有再开声。二人知道目下危机四伏,也不敢在街上多走动,免得又遇上江湖人物,惹上无谓的事儿。   当晚二人用过晚饭,绝早上床,睡至二更时分,又听得瓦面传来异声。陶飞是练武之人,加上心中有事,只消有些微声响,便即马上醒觉。   陶飞缓缓睁开眼睛,凝神静听,确听得屋上有人,便轻轻推醒身旁的南兆泉。   二人跳下床来,提了长剑,陶飞窜到窗旁,轻轻戟指点穿纸窗,凑眼往屋外张去,一望之下,不由心头一跳,只见十数条黑影,慢慢逼近过来。   陶飞知道已被敌人包围,要从窗口出去,是万万不可能的了,便朝南兆泉打个手势,指指房门,示意他看看门外的环境。   南兆泉当下跃到房门,轻手拉下门闩,把门推开一线,见门外一片悄静,二人便即窜了出去,岂料二人才一踏上房外回廊,几个大汉忽然从瓦面跳了下来。陶飞看见已被人发现,便向南兆泉低声道:「若在屋内给他们缠上,到时要走便难了,咱们还是上屋顶去,或许还可以寻路逃走。   二人商量定当,齐齐使开轻功,飞身上了屋顶,岂料才一踏定脚跟,便见十多个人手持刀剑,一字排开挡在眼前。   陶飞暗骂一声,当下抱拳道:「众位深夜到来,不知所为何事?」他说话刚完,先前那几个汉子,已跟着跃上屋顶,把二人的后路团团封住。   南兆泉见已被包围,连忙提剑转身,凝神戒备,恐怕这伙人突然发难,来个前后夹击。   这时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踏上前来,沉声问道:「阁下便是华山弃徒陶飞吧?」   陶飞点头道:「左下正是,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?」   那老者捋着颏下的白须,缓缓说道:「老夫姓邱名坚,不知陶兄弟听过没有?」   陶飞略一思索,立时想了起来,不由心中一栗,道:「莫非尊驾是山东赤龙派掌门,人称白须翁的邱老前辈?」   邱坚见他识得自己的名堂,也为之一喜,呵呵笑道:「陶兄弟果然见识非浅。今晚老夫来此,想必陶兄弟也知道原因吧!」   陶飞只是听过此人的名字,彼此间却不曾见过面,更不知此人的武功如何,但想到他既是一派掌门,武功也不会低到哪里去,现听他这样说,便道:「陶某近日也曾听说,说那部贯虹秘籍已落在陶某人手中,莫非邱掌门便是为此事而来?」   邱坚也不转弯抹角,直言道:「没错,老夫斗担,只希望陶兄弟能借秘籍一阅,并无他事,更不想因此事伤了大家的和气,不知兄弟意下如何?」   陶飞道:「其实那部秘籍,实不在陶某身上,这些都是江湖上的流言,实不足信。况且那部秘籍乃华山之物,便是在陶某身上,没得恩师同意,陶某也不敢自作主张,希望邱掌门见谅。」   邱坚听到这里,不由老脸一沉,冷笑道:「陶兄弟已被逐出华山,又何须再搬出华山派的名头。听陶兄弟你这样说,是不愿意交出来的了。」   陶飞道:「陶某话已说完,信不信由你。」   邱坚身旁走出一个人来,粗声说道:「还与这小子多说什么,咱们先把他擒住,我自有办法要他交出来……」岂料那人还没说完,便即「唉唷」一声,从屋顶滚了下来。   众人看见大吃一惊,邱坚喝道:「是谁鬼鬼祟祟暗里伤人,给我快滚出来。」   陶飞见着,脑袋不由闪过火凤凰的影子,心想:「莫非又是她出手相助?」   邱坚见无人回应,心想:「既然有人从中插手,敢情又是为这部秘籍而来,瞧来要快刀斩乱麻,先把这小子擒下,免得他落在外人手中。」思念甫落,当下往众伙伴打个手势,大喝一声:「上」   众大汉得令,立时朝陶飞二人扑去,而邱坚却站立一旁,凝神观察四周动静,以防外人插手。   陶飞二人见十多人扑至,立时挺剑还招,才一交上手,陶飞便觉这些人全是硬手,个个身手不弱,比之午间青蛇帮的人还要强得多。   不觉间已斗了十多回合,二人越战越是心惊,心想怎地来了这么多硬子。   斗了一会,只听得南兆泉大叫一声,身上已中了一刀,陶飞斜眼望见,连忙跃到他身旁,叫道:「师弟,你怎样了?」一连几声,南兆泉全无回应,便知他伤势极重,心中更是慌乱,一连屡遇险招,只得收慑心神,奋力抵敌。   便在此时,一条红影跃近身来,朝陶飞道:「你先走,这里留给我。」   陶飞听那声音娇婉脆嫩,便知道是火凤凰,心里登时一喜,只是苦于难以抽身,想要冲出重围,一时间又谈何容易。   火凤凰才插入战圈,早有两名大汉挺刀上前,她与数人交手数合,立知对方均是高手劲敌,当即施展轻功,四下游走,不与众大汉缠斗。只见她长剑抖动,势若游龙,数招之间,已挑伤几名大汉,只是这伙人武功端的不弱,且人多势众,饶是她剑法凌厉,也颇感压力。   邱坚见火凤凰突然现身,再见她身手不凡,也不遑多想,挺剑抢上,岂料数招之间,邱坚已被她剑招困住,陷入苦战,登时大惊起来。   火凤凰见陶飞始终无法抽身,当下「刷刷刷」三剑,把邱坚逼开,倏地跃到他身旁,边斗边道:「我护着你,快点离开。」   陶飞道:「不,要走一起走。」   火凤凰银牙一咬,道:「你这个浑人,你在这里只有阻手阻脚,还不快走。」但陶飞仍是不依,火凤凰无奈,只得道:「好,快抱起你师弟,咱们往西面走。」   陶飞在火凤凰的挡护下,左手抱起南兆泉,右手提剑,使起轻功直往西面奔去,而火凤凰在后压阵,马上把十多名大汉挡在后面。   邱坚见形势不对,高声吩咐十个武功较高的好手,先把火凤凰缠住,自己领同十多人往西面追去。   陶飞抱着南兆泉,慌不择路,没多久便来到西湖边,见前面一片夜湖美景,再无路可走,低头一看南兆泉,见他已不醒人事,鲜血不住在伤口涌出。他心下大急,游目四看,见不远处有数艘船只泊在湖边,便即奔将过去。   当他来到近处,见是数艘载客大船和两艘小艇,陶飞知道单凭一人之力,无法划动大船,便跳上其中一艘小艇,先放下南兆泉,立即提起撑篙,直朝湖心撑去。   陶飞撑出数丈,邱坚一伙人已追到湖边,抬眼见陶飞已划至湖心,十多人便跃上两艘大船,从后追去。 此小说版权乃台湾上砚出版社所有,如没得作者及出版商同意,请勿转载。 《美人志——魔女天娇》作者:潜龙第八集 陆家山庄 背景颜色默认淡灰深灰淡红淡绿淡蓝淡青 第七十一回 荟萃一堂   听完了陶飞的说话,罗开只觉内里疑团甚多,他虽然不明白华山掌门为何要诬陷陶飞,但他既然这样做,必定有什么原因。   罗开心里暗想,若要解除陶飞的窘境,其实并不艰难,只消向外间说明一切,贯虹秘籍其实是在自己手中便行了,但若然这样做,凌云庄自此之后,相信会永无宁日,成为江湖人士夺宝的对象。   罗开知道此事关系重大,实不能轻忽大意,必须与庄内众人详细商议,免得到时弄至尾大不掉,难以收拾。他心意已定,便向陶飞道:「陶大哥,你现在的情形,确实不宜四处走动,而且南大哥身上有伤,必须找个地方好好调养才是。敝庄离这里不远,倘若陶大哥信得过小弟,可到敝处暂住一段时期,好让南大哥慢慢养好身子,到时再作打算。」   陶飞道:「罗兄弟言重了,陶某又怎会不相信罗兄弟呢,只是今时不同往日,陶某正逢多事之秋,恐怕会带累罗兄弟你。」   罗开摇头道:「陶大哥万万不可这样说,丈夫结交,但重意气,只须肝胆相照便足够了,说什么拖累牵连的话儿,陶夫哥再也休提了。」   陶飞听后为之心折,心感激动,赶忙道:「罗兄弟说得是,陶某便却之不恭,只得叨扰了。」   紫嫣雩突然开声道:「刚才从陶大哥的说话中,火凤凰约你三天后到陆家庄,依我来看……陶大哥还是不去好。」   陶飞和罗开闻言一怔,陶飞问道:「不知宫主有何意见?」   紫嫣雩缓缓道:「近日我手下探得一个消息,火凤凰于日前曾留言陆家庄,说半个月后将亲临拜访。庄主陆轩知道火凤凰此举必无好意,加上前时金溪大侠被害一事,更令他闻言变色。陆轩虽知事态严重,说不好还有一番恶斗,但他毕竟是一代大侠,自然不屑找人助拳,堕了声威。   「岂料此事突然在江湖上散布开来,尤其多个名门大派,如峨嵋、武当、华山、崆峒等诸派,早便有人送上消息,传言火凤凰要找陆大侠了断一个私仇。各派知道后,均害怕金溪大侠事件重演,而最重要的,便是要藉此机会把火凤凤擒住,为武林除害,于是纷纷派遣门下弟子赶至陆家庄。   「现在算一算,三天之后,正是火凤凰赴约之期,如此来看,当日陆家庄必定群雄云集,现在陶大哥正蒙受大冤,要是陶大哥真的要去,不用我再多说,后果如何,相信陶大哥也清楚吧。」   二人听得面面相觑,罗开不解道:「火凤凰屡次相救陶大哥,按理该不会心存恶意才是,但她既然叫陶大哥当日前去,相信必有她的原因?」   陶飞却没有做声,只是低头思索,他想起火凤凰多番相助的情景,在种种情形来看,也不像有加害之意,心想道:「况且自己这条性命,若不是她,恐怕早就没有了,现在又何须多疑她呢?或许她真的有办法为自己洗雪冤情也未可知。」他想到这里,心下不由释然,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到陆家庄一趟。   紫嫣雩听了罗开的说话,又道:「她是否另有深意,旁人确难猜度,但从表面来看,此举确对陶大哥极为不利,稍有不慎,到时陶大哥想要安然离开陆家庄,恐怕并不容易,依我看还须三思才行。」   罗开也颔首称是,觉得此言有理。   然而,陶飞却道:「宫主的关怀,陶某先在此谢过。但在下总是觉得,火凤凰既然这样说,个中必有用意,便是再危险,我还是想走一趟。」   紫嫣雩叹道:「陶大哥如此说,小女子也不便多言。这样好了,我先多派人手在外打探一下,倘有什么不利陶大哥的消息,我会使人到凌云庄报个讯。」   二人连忙拱手多谢,紫嫣雩吩咐手下,把花艇驶回渡头。陶飞抱起南兆泉,随着罗开一同回到凌云庄。   ※ ※ ※   二人一进入庄,立即把南兆泉安放在大厅上,罗开吩咐庄内的下人,到凌云阁通知白瑞雪。没过多久,白瑞雪领着丫鬟小思快步走出大厅,看见罗开和陶飞,连忙上前问道:「这么夜了,到底发生什么事?」   罗开先与二人介绍,接着道:「这位南大哥身受重伤,麻烦瑞雪姐先为他安排一间房间,好让南大哥休息。」   紫嫣雩向小思道:「妳到凌虚阁收拾两个房间,速去速回。」小思令命去了。   罗开招呼陶飞坐下,并将自己因何出庄,如何遇上陶飞等事,粗略与白瑞雪说了。   白瑞雪听罢,说道:「没想到一夜之间,竟会出了这么多事。」接着向陶飞道:「这事情着实有点古怪,总得大伙儿从长计议方行。是了,陶大哥今日折腾了一夜,倒不如先休息一下,明儿咱们再坐下好好商议如何?」   陶飞拱手称谢,小思正好回到大厅,并说房间已收拾停当,众人便随着小思进内。   次日一早,众人用过早膳,均聚集在凌霄阁大厅。   先时白婉婷和董依依一看见陶飞,同时一怔,尤其是白婉婷,她曾多次与陶飞连手诛奸除恶,彼此颇有交情,见面后自是别后寒温,而董依依却笑着与他道:「原来是你这个胡涂蛋,没想你也会来到凌云庄呢。」   陶飞听她提起小山城的事情,也不禁脸上一红。   罗开在旁听见,连忙喝止董依依,惟恐她继续说下去。董依依伸伸舌头,当即闭嘴不语。   而在众多人之中,最为尴尬的可算是曲依韵,她本是华山派女弟子,但自从遇着上官柳后,便一直待在上官柳身边,最后随着众人来到凌云庄,这个多月来,再没有返回华山,今日突然师兄妹碰面,彼此均感愕然。   曲依韵只得硬着头皮,上前叫了声大师兄,而陶飞也应了她一声师妹。   其余厅上众人,虽不曾见过陶飞,但华山首徒陶飞这个名字,近年在江湖上素有听闻,今日一见,均觉陶飞不但相貌堂堂,且长得一脸正气,对他也不由产生好感。   罗开待众人坐定,便将陶飞的遭遇细说了一遍,众人越听,越感此事处处透着怪谲。罗开说毕,董依依已是急不及待,向罗开问道:「罗开哥,那部贯虹秘籍不正是在……」她本想说「在你手中」,孰料她尚没说出口,已被白瑞雪截着了话头。   只听白瑞雪道:「依依妳真是的,谁不知晓那部秘籍在华山,若不然华山掌门也不会诬陷陶头哥了。」   董依依一时却反应不过来,还想再说下去,怪婆婆立时在旁喝道:「依依妳不要无礼,还不给我闭起嘴来。」   怪婆婆此言一出,登时奏效,纵使董依依心中万般不满,也不敢再吭一声。   笑和尚这时道:「说起这个火凤凰,和尚我也听江湖朋友常有说起,据闻她所对付的人,大多都是黑道人物,或是一些杀人放火,奸淫掳掠,无恶不作之徒,而白道中人,迄今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。」   史通明道:「火凤凰这个名堂,在江湖冒起才只有半年,但她的传闻倒也不少,正如笑和尚所说,她的剿杀对像,皆是十恶不赦的人物,绝少滥杀无辜,关终金溪大侠一事,若我没有猜错,她与金溪大侠之间,或许另有什么私怨,而旁人难以得知吧了。若因为杀了一个人人钦慕的大侠,便给她盖了个嗜血魔女的名头,这似乎确有点冤了!」众人也心有同感。   上官柳道:「我忽然想起一件十多年前的事,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。」   堂上各人听他这样说,均把目光转向他来,董依依急问道:「是甚么事情?很有趣的吗?」   上官柳笑道:「这事件死了数十人,还说得上有趣吗?」董依依听见他调侃自己,不禁小嘴一撇。上官柳续道:「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十五年前万盛镖局一事?」   唐贵连随道:「上官兄莫非是说万盛镖局遇劫一事,听说万盛镖局的当家名叫万远天,当年在武林中是个极响亮的人物,一柄七星刀,打遍大江南北,罕逢敌手,后来在一次护镖途中,命丧山贼之手,皆因万远天直来颇受江湖朋友敬服,此事才一传出,立时轰动了整个武林。」   上官柳道:「没错,我想说的便是这件事。小弟当时年纪尚轻,这件事是由一位朋友口里得知,我这位朋友,当时是万盛镖局的一名火工,从他囗中,我却听到一些内情,恐怕外人并不知晓。   「万远天于二十年前,在徐州开始创立万盛镖局,他凭着自己的武功,加上江湖朋友的关照,短短几年间,便成为山东数一数二的镖局。一日万远天接了一单巨镖,这是镖局不曾有过的大生意,是护送一批八十万两镖银和一箱珍物至嵩山少林,虽然由徐州至嵩山路途不远,只消十日八日路程,但因镖货庞大,万远天便亲自出马,且尽出镖局人手,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嵩山出发。   「岂料一行人走不了几天,到第四日中午,镖队来到青石谷,突然冒出十多个蒙面人劫镖,而在这些贼人之中,有三个像是首脑模样的人物,听说这三人武功极高,一个是手持双剑,一个使用一柄大刀,而另一个则是用剑。而其它贼众,个个均不是弱者,当日经过一番恶斗,镖师死伤了数十人,而万远天也身负重伤,由数名镖头保护下,几经辛苦,方带伤途回徐州,据闻这一场劫镖事件,除了八十万两镖银和一批珍宝尽数被劫外,还陪上了三十多条人命。   「万远天回到徐州,因伤势颇重,延宕几天,便一命呜呼,而刚巧他的妻子有病在身,也当场昏死,双双共赴黄泉,只留下一个四岁孤女,岂料在万远天殡葬之日,女儿在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。当时有人传说,这是劫镖贼人斩草除根,把他的女儿也干掉了。   「那时一些参与押镖的镖师门说,认为那三个蒙面贼头大有问题,并非一般寻常的绿林大盗,极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。三人不但武功奇高,且在劫镖过程中,从不曾出过半句声,惟恐有人认得他们的声音。   「而最令人怀疑的,便是那个手持双剑的头子,虽见他是双手持剑,但招式却甚是古怪,左手所使的全不是剑招,却是使刀的手法。武林中能使左刀右剑的高手,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,当时众镖师便怀疑起他来,只是金溪大侠素受江湖中人敬重,侠名远播,所做的无不是扶危救困,拯溺救焚的好事,因此镖师们虽心存怀疑,但苦无凭据,只索罢了。   「现在金溪大侠突然被火凤凰所杀,倘若两件事凑在一处来看,想必大有关连。还有一点,据知金溪大侠与陆大侠二人素来要好,今趟火凤凰投书陆家庄,事情便更明显了。」   众人听后均有同感,白瑞雪道:「那个火凤凰,相信是当日万家失踪的女儿,她今次的所作所为,敢情是冲着报仇而来。」   唐贵道:「这事若然如上官兄所说,外人听来确实难以令人相信,陆大侠素来是个好好先生,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,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来,恐怕一世英名便要付诸流水了。」   笑和尚笑道:「这个陆大侠,和尚我越看越觉他是个穿窬之盗的人,表面一副仁义道德,内里却是丧尽天良,江湖上这种面善心恶的人物多得是。瞧来九成九是错不了,那三个贼头中,其中一个必是他,火凤凰若无真凭实据,又怎会贸然去找他。只是这个火凤凰的身手确也了得,连金溪大侠也不是她对手,料来陆家庄今趟必有一番恶斗了,连和尚我也想去凑凑这个热闹,看看这个火凤凰是何等模样的人物。」   罗开一边听着众人的意见,一边默然思索,他迄今仍是想不出原因,为何火凤凰要叫陶飞到陆家庄去,如何来看,这件事与陶飞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。   怪婆婆在旁看见罗开低头沉思,多少也猜到了几分,便向他道:「罗开你也不用多想了,火凤凰既然叫陶兄弟去陆家庄,自然是有她的道理。你就放心吧,到时老婆子与你们一起去,到时就是天塌下来,也有老婆子给你们顶住,绝对伤不了陶兄弟一条头毛。」   陶飞听见忙作揖称谢,而董依依更急不及待地喊着要同去,众人见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,也不禁暗暗窃笑。   方晴云道:「在下倘若没有猜错,当日前往陆家庄的门派相信不会少,而华山派掌门亦有可能会出现,火凤凰才会叫陶兄弟前去。」   陶飞听得师父会来,也不由一怔,心想这样就再好不过,要是师父真的前去陆家庄,我便可当面和他说个清楚,免得背着这个黑锅一背子。   上官柳道:「有邱婆婆陪同前去,自然可万事安心,但要是如方前辈所说,到时陆家庄各派云集,倘若一个说不合,大家动起手来,对方毕竟人多势众,有道:寡不敌众,孤不胜群,以邱婆婆与罗开二人之力,要对付当日众多高手,便是不败,相信也吃力非常,这点确是值得斟酌。」   白瑞雪点头道:「上官柳说得极对。为防万一,当日除了邱婆婆和罗开外,笑和尚、上官柳、依依和咱们姊妹二人一同前去。其余的人便留守凌云庄,不知大家认为如何?」众人听后均无意见,而陶飞见众人如此热心帮忙,当真感激涕零,铭感五衷。   随见方家姊妹挨至父母身旁,要求父母与罗开等人一同前去,方晴云知道女儿心事,便向罗开征求意见,既是未来岳父出声,罗开自是不敢反对。   而白家姊妹与董依依等人,早便从罗开口中得知方家已经提出婚事,董依依这时在旁听见,一手一个拉着方家姊妹,戏谑道:「看妳们二人,一刻钟也不想和罗开哥分开,比之我和婉婷姐还要痴缠呢!」方家姊妹给她这样一说,不禁羞得满脸通红。   接着白婉婷、何晓茵、何晓芍、曲依韵、洛姬和四婢也加入行列,十多个女子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。   白瑞雪见着,却拉过罗开一旁,低声道:「罗开哥你看,瞧来天下美女都尽在凌云庄了,而最难得是,大家的感情却愈来愈好。你可知道吗,婉婷、依依二人和方家姊妹,已经是金兰相称,如此四后一皇,你也该满意了吧。」   罗开微微一笑,说道:「妳可说错了,该是五后一皇才对。」   白瑞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,压着声线道:「我与你说了多少遍,你我的关系,由始至终已是一塌糊涂,但我对你师父的感情,至今还没有任何改变,我希望你要清楚这点才好!」   罗开听后,也觉自己适才信口雌黄,口不择言,不由歉然道:「瑞雪姐对不起,实是罗开不对。」   白瑞雪轻微叹了一声:「我也不是木头人,你对我好,难道我不知道么,若非我练了玄女相蚀大法,难按自己的欲念,也不会与你做出这等事来。唉!不要再说这些了,我和你到南大哥的房间去,看看他的伤势可有好转吧。」   罗开点了点头,二人回身走到陶飞身边,邀他一同前去,三人便一同往内进走去。   当三人来到南兆泉的房间,房门忽地「呀」的一声打开,小金从房里走了出来,他见着三人,连忙躬身施礼,说道:「我正想找少爷去,不想你们都来了。」   原来小金随着众人来到凌云庄,怪婆婆便正式收了小金为徒,彼此行过师徒之礼。小金既成为怪婆婆的徒弟,身分便不再与其它佣仆一般,罗开便叫小金改口,以后以兄弟相称。但小金就是不肯,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随在罗开身边,罗开见他一片赤心,知道多说无用,便把小金收在身边,权作僮御,自此之后,小金就改口称罗开为少爷。   罗开见小金行色匆匆,轩眉问道:「有什么事吗?」   小金道:「没什么大事情,是方老爷着我找少爷,瞧来是关于南大哥的伤势。」   三人听后不由互望一眼,白瑞雪问道:「方老爷呢?」   小金正待回复,便见方晴云从房内步出来,随听他道:「哦!你们都来了,我还想叫小金去找你们呢。」   罗开看见方晴云脸带微笑,心头不由一宽,知道南兆泉的伤势必然无碍了。这时站在罗开身旁的白瑞雪,却含着笑容道:「看见老爷子的模样,敢情南大哥已经没事了?」   自从方晴云与罗开提出婚事后,凌云庄上下,都跟随着罗开改了口,再不以前辈称呼方家夫妇二人,改为称他们为老爷夫人了。   方晴云点头笑道:「南兄弟这一刀虽然伤及筋骨,幸得老天爷庇佑,今早儿已经退了热,看来只消颐养一段时期,便会康复过来。」   陶飞心中大喜,连忙抱拳多谢:「幸得前辈不辞劳苦,还慷慨赠以灵叶,我师弟方能挽回一命,大恩大德,陶某实在没齿难忘。」说着便欲跪下行礼。   方晴云看见连忙把他扶起,急道:「陶兄弟万万不可这样,老夫实在受不起,请起,请起……」   罗开微笑道:「你我既为知交,便是自己人了,陶兄弟便不用再多礼了。」   陶飞只得缓缓站起,心中真个感激不尽,方晴云道:「大家不要站在这里了,进房间再说话。」   众人鱼贯入房,小金紧随众人尾后。   进得房间,只见南兆泉正仰卧在榻,正自熟睡未醒,再看他前胸后背,均夹上木板,只听方晴云道:「南兄弟前胸那一刀口子极深,刀刃伤及肩骨,还好我带有续骨膏在身,要不可就麻烦了。」   白瑞雪笑道:「原来老爷子不但武功了得,连医道也这般高明,实教瑞雪佩服不已。」   方晴云捋须笑道:「哪里,哪里,其实家师对医学一道,直来素有研究,方某不才,只在家师手中学了一些毛皮,哪里谈得上高明两个字。」   陶飞走近床前,见南兆泉脸上已微现血色,且呼吸匀畅,已不像昨日受伤时的模样,心头登时安心了不少。   方晴云招呼众人坐下,待得众人坐定,便向罗开道:「罗开,有件事情我该当提醒你,有一个人,你必须要小心在意。」   三人闻言一怔,罗开问道:「不知岳丈所指何人?」   方晴云道:「我所指的人,便是紫府仙宫的宫主。据我所知,紫府仙宫的人甚少在江湖上走动,行事又甚为诡秘,他们今次突然在江南出现,必定是有什么图谋。总而言之,紫府仙宫的人,还是少接触为妙,免得到时他们弄出大事来,让江湖中人把你也牵扯在内。」   其实罗开对紫府仙宫的事,可说全不知晓,现听见方晴云的说话,立时留上心来。方晴云又道:「真没想到,连紫府仙宫也会投附了朝廷,再加上血燕门这个组织,恐怕江湖将会永无宁日了。」   罗开三人中,除了陶飞常在江湖走动,曾在武林人士口中听过紫府仙宫的传言外,白瑞雪和罗开二人,对此事可说一无所知。只见罗开蹙着眉头,问道:「紫府仙宫真的这么可怕,不知可否说与咱们知?」   方晴云道:「原来你们还没有听过他们的事,也难怪你们感到诧异。」于是便把紫如仙如何在雀鼠谷建立紫府仙宫,紫如仙如何因感情问题而性子大变,做出一些歹毒淫行的事来,最后江湖正派人士如何连手进攻紫府仙宫,紫如仙因此而失去踪影,直到数十年后,紫府仙宫又在烟润崖重建起来,直至今日,已有百多年之久。方晴云详详细细的,把所知的事都全说了出来。   方晴云轻叹了一声,又道:「据闻现在的宫主,名叫紫嫣雩,还有一个别号,江湖上人称『摄魂仙子』,但此人行迹隐秘,直来无人见过她的真面貌,只知她年纪甚轻,貌似天仙,是否如此,却无人得知,但没想到今日你们竟会遇上了。」接着转向罗开道:「紫府仙宫的出现,绝非偶然,这类看不透的人物,依我看你还是少与他们来往好。」   罗开点了点头,同时想起「摄魂仙子」四个字,不由追忆当日第一次与紫嫣雩见面的情景,心下倏觉一惊,心想:「当时我望向她时,满脑子尽是她姣好完美的裸躯,莫非这便是所谓『摄魂』?」他愈想愈是感到惊讶,确没想到,世上竟有这样奇技淫巧的法门。 此小说版权乃台湾上砚出版社所有,如没得作者及出版商同意,请勿转载。 《美人志——魔女天娇》作者:潜龙第八集 陆家山庄 背景颜色默认淡灰深灰淡红淡绿淡蓝淡青 第七十二回 四大灵王   烟湖居位于西湖之旁,距清波门只有咫尺之遥。此处靠湖而建,西湖美景,可说一览无余。   时正黄昏,只见残阳如血,把个西湖映得金光万道,夹着湖面轻烟薄雾,几艘小舟荡漾其间,放眼观赏,登觉心旷神怡。   这座烟湖居四进连廊,建构异常精雅,屋内虽无雕甍画栋,更无间金藻绘,却澹泊宁静。院中松桧参错,小山曲水,确另有一番绮丽风光。   原来这座优雅的楼房,却是湘王朱柏为紫嫣雩安排的居所,皆因这里邻靠清河坊,距离湘王府并不远。   紫嫣雩刚用完晚饭,正伫立窗前,赏玩西湖日落风景,忽听得她的丫鬟晓雨道:「禀告宫主,龙灵王与麟灵王已经回来,四大灵王正在大厅恭候。」   紫嫣雩徐徐回过身来,说道:「我在房间见他们四人。」晓雨令命而去。   没过多久,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进房间,一字排开,躬身道:「宫主!」   紫嫣雩指了指八仙桌的椅子:「坐下来再说吧。」   四人分别就坐,紫嫣雩坐在首位,晓雨不待吩咐,已为五人端上香茗。   原来这四人,便是当日花艇上那四个黑衣人,却是紫府仙宫的四大护法,兼当宫主贴身护卫,分别称为龙灵王、凤灵王、麟灵王、龟灵王,合称四大灵王,乃紫府仙宫万中所选的高手。   紫嫣雩朝麟灵王问道:「情形如何?」   龙灵王道:「岳都似乎已开始行动,只是他到底要施什么手段,一时间还探不出来。」   紫嫣雩柳眉轻蹙:「他们有什么行动?」   龙灵王道:「据咱们隐伏在他们屋外的人说,这几天来,岳都那个女弟子己经出动,她以易容术扮作陆家庄一个女仆,混进了陆家庄,瞧来岳都认为罗开当日必到陆家庄,所以她才有此举动。」   紫嫣雩听后,柳眉聚得更紧,不出一言,只是低头沉思。四大灵王见着,也闭口不语,以免影响她的思路。   沉默有顷,紫嫣雩缓缓抬起头来,问道:「陆家庄!这倒奇怪了?这件事似乎极不合情理,当日陆家庄必定各大门派莅会,而罗开自武林大会后,因揭破血燕门的阴谋,各门派均感其恩,到时岳都若有行动,或是要对罗开不利,各门派决不会袖手不理,他这样做,岂不自投险地。」   四人听后均觉有理,颔首称是。紫嫣雩又道:「岳都老谋深算,我既然想到此点,他自然也会想到,如此来看,她派遣女弟子混入陆家庄,必定另有其它的意图,究竟他在想什么呢?」   凤灵王这时道:「或许他以易容术瞒过众人,待罗开疏于防范来个突击。」   紫嫣雩摇头道:「我看不会,罗开是个聪明人,他既身陷险地,自是处处防着任何突发之事,况且罗开必定不会单身前往,只要凌云庄众多高手在旁,若然罗开不慎被他暗算成功,难道岳都便能全身而退么,岳都决不会这么愚蠢。」   麟灵王道:「宫主,其实咱们也不用多费心神,也不用理会岳都有何阴谋,他便是杀了罗开这小子,对咱们只有利而全无害处,最好当日各大门派来个大混战,弄个翻天覆地。」   龙灵王附和道:「没错,咱们的目的,不正是要为当年师尊报仇,誓要把各门各派杀个岳撼山崩么,今趟咱们既有朝廷作为后盾,正是大好良机,管他们这么多作甚。」   紫嫣雩点头道:「话虽这样说,但单靠朝廷之助,想要消灭众多门派,这是谈何容易。当然,若朝廷大举出兵,四下征讨,尽可把武林人士杀个片甲不留,但朝廷决不会这样做。不可忘记,当今皇帝本就出生草野,也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,更是倚靠武林人士才得天下,江湖上的势力,他比谁都清楚,可说是杀不尽杀,讨不尽讨,过不多时,各门各派必会死灰复燃,来个强大的反击,到时外有蛮夷,内有民患,他这个宝座还能坐得稳当么?   「皇帝创立血燕门,便是想暗里行事,一来用作监视武林,二来藉此收纳高手,作为己用,决不会明目张胆贸然出兵,大动干戈。虽则罗开此人的生死,表面上是与咱们无干,但此人武功高强,若能暂时把他拉拢过来,加以利用,或与咱们连成一气,到时再加上朝廷的帮助,成事的机会便将会大大增加,若非为此,本宫也不会在罗开身上费神。」   龙灵王点头道:「宫主说得是,但罗开这小子与王爷早就存有芥蒂,何况他和武林人士素来要好,恐怕不易为咱们所用吧。」   紫嫣雩道:「要成大事,当然不能操之过急,要慢慢来才行,但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,要他臣服在本宫的胯下,相信还不算是一件难事,瞧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。」   四大灵王自是明白她的意思,以宫主的诱人姿色,加上她的「摄魂」神功,世上又有那个男人抵挡得住。   紫嫣雩道:「再说岳都这家伙,他今回把焦点集中在陆家庄,肯定是冲着罗开而来,一报杀徒之恨。但他的肚子里,究竟是藏在着什么毒计呢?」紫嫣雩再度陷入沉思,须臾之间,美目突然一亮,抬头笑道:「没错……必定是这样!」   众人看见也是一怔,尽皆愕然,只见四人互望一眼,龟灵王开声问道:「宫主莫非已想到了什么?」   紫嫣雩微微笑道:「移祸江东这句典故,你们明白吗?」   四人略一细想,龙灵王立时拍案道:「没错,宫主果有百龙之智,为什么我便想不到,岳都这一着,当真厉害得紧。」   龟灵王仍是茫然不解,问道:「奴才愚昧,不知宫主能否说明白一点?」   紫嫣雩只是笑而不答,龙灵王代她答道:「所谓江东,便是指战国时的楚国。当时齐桓公率兵进攻楚国,楚王大惊,便派使者问齐人因何要进攻楚国?当时管仲说,指楚国不按时进贡,加上周昭王南巡死于汉水,光是这两大罪状,便足以出兵楚国了。楚使者听后,立即作出反驳,说周昭王之死,实与楚国无关,怎可能以此事嫁祸于楚国。而岳都所使的,便是这招『移祸江东』,要把罗开推入火炕,比他亲自出手高明得多了。」   龟灵王听后,登时明白过来。紫嫣雩笑道:「瞧来将会有场好戏上演了,到时咱们坐山观虎斗,待得适当时候,便出手助罗开一把,只要做得不形于色,避嫌远疑,自会消除罗开对咱们的戒心。要是真如本宫所料,岳都这一着,实是帮助咱们不少。」   龙灵王道:「宫主说得没错,岳都这一招真是又狠又毒,以他那神乎奇技的易容术,到时罗开纵有百口,相信也难以辨解了。」   紫嫣雩道:「当日咱们也到陆家庄去凑凑热闹,龙灵王你去安排一下。」接着转向凤灵王道:「咱们还有一段日子要留在这里,以防万一,你马上派人赶回紫府仙宫,加派高手来杭州,必须在武林群雄宴之前赶到。」   凤灵王躬身令命,紫嫣雩道:「我也要休息了,你们去吧。」   四人站身而起,朝紫嫣雩施礼后便退出房间。   ※ ※ ※   紫嫣雩向晓雨道:「给我准备热水,顺便拿牌子给我。」   晓雨说了声是,自行办事去了。紫嫣雩缓步走回窗旁,放眼望向西湖,只见夕阳已滑落西山,雷峰夕照已成一片黧青。南屏晚钟亦被寒风吹薄吹散,如镂如丝,而眼下的柳浪,也被吹得满地凋零。   她放眼望向西湖对岸,却见一片雾霭沉沉,只隐隐约约见着对岸的山影,紫嫣雩突然脑际闪过一个人影,罗开俊朗的脸孔,忽地浮现在她眼前。   隔岸之处,不正是凌云庄所在么!   紫嫣雩脑里想着,眼里望着,总是满脑子都是这个美如冠玉的脸容,始终挥之不去。   紫嫣雩站立良久,直到晓雨推门而入,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道:「宫主,热水已准备好,请宫主往浴堂沐浴。」   只听紫嫣雩「嗯」了一声,慢慢回过身来,看见晓雨手中的托盘,托盘之上,上六下六排着十二面木牌子,原来这些木牌子,却是紫府仙宫的男妾的牌子,便如皇帝选妃侍寝的牌子无异,每张木牌,均写着一个名字。而紫府仙宫历来的宫规,也同样以此挑选男妾,专为宫主每夜侍寝狎玩之用。   紫嫣雩缓缓伸出玉手,方触到其中一面木牌时,忽地停住了手,脑间倏地划过罗开的俊脸,心理暗想:「自己后宫男妾虽多,又有哪个及得上他。」   晓雨手持托盘,见宫主迟疑不决的样子,遂低声道:「宫主若对这些人不满意,奴婢去从新换过是了。」   紫嫣雩摇头道:「不用了,今晚我不要人侍寝,把盘子拿回去吧。」   晓两只得放下盘子,回身道:「让奴婢为宫主更衣罢。」紫嫣雩点了点头,在晓雨的陪同下朝浴堂走去。   进得浴堂,见一个异常巨大的木桶放在靠墙处,木桶内早便放满热气腾腾的清水,水面之上,浮着数十片香叶,香叶给热气一熏,浓浓的香气散发出来,弥漫整个浴堂,真个满室生香。   紫嫣雩伫立桶旁,晓雨开始为她宽衣解带,她手中不停,口里却道:「宫主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,莫非有甚么心事,不知奴婢能否与宫主分忧。」   只见紫嫣雩微微一笑:「妳这个小灵精,本宫纵有心事,妳又何来可以分担呢,况且我又没什么,妳便不用胡思乱想了。」   晓雨这时已把紫嫣雩身上的衣服除去,一具欺霜赛雪的胴体,已俏生生的呈现在眼前,正是「玉骨冰肌谁可匹,傲雪欺霜夺第一」。   紫嫣雩不但肌理如白玉,且身体均匀,该大的大,该小的小,尤其胯间寸许之地,饱饱如坟,小草萧疏,夹着一道红艳艳的小缝,煞是迷人。她这身傲世独立的娇躯,衬上她那沉鱼落雁的美貌,着实教人瞧得血脉贲张,观之忘餐。不消说是男人见着,便是身为女子的晓雨,现下看见,也为之情兴大动。   晓雨扶搀着紫嫣雩,徐徐跨进浴桶,清水刚好浸至她胸前,由上往下望,只见紫嫣雩傲峰耸然,在水中半浮半沉,若隐若现,显得格外诱人。   紫嫣雩闭起双目,螓首后仰,现出一副甚为受用的模样,朝晓雨道:「本宫想独自躺一会,不用妳伺侯了,出去吧。」   晓雨应了一声,走出两步,忽地打住脚步,回到桶旁低声道:「宫主,要是妳心情不好,奴婢倒有一人可以为宫主解闷。」   紫嫣雩听着,也不张开眼睛,依然闭着双目,享受热水的熏灼,低声问道:「这个人是谁,且说来听听?」   晓雨道:「此人名叫紫严龙,是宫中的二等护卫,今趟随众南下护驾,奴婢见他长得威猛俊逸,便知他是个人才,宫主不妨召他前来侍侯,准令宫主满意。」   紫嫣雩美日微睁一线,斜睨着她,嘴含笑意道:「妳这个鬼灵精,又怎会知道这么多,且说得如此笃定,瞧来妳是尝过他的甜头吧。」   晓雨知宫主必会有此一问,但听在耳里,还是不禁脸上一红,低声道:「不瞒宫主,奴婢既然要荐与宫主,怎敢不躬先士卒。」   但见紫嫣雩抬手把发丝往后一拨,抬眼望向晓雨,道:「妳倒懂得选人,自己先来个享受一番。」   晓雨听见,也不理会积水遍地,连忙跪倒道:「请宫主饶恕奴婢,奴婢打后再也不敢了。」   紫嫣雩含笑道:「本宫又没有怪责妳,妳怕什么,还不站起来。」   晓雨连声谢恩,方慢慢站起身来。   只听紫嫣雩又道:「咱们紫府仙宫,素来便是女尊男卑,妳要是寻宫中男子开心,也非罪过之事,以妳这又俏又俊的姿色,年纪又轻,相信宫里的男子,定有不少人对妳垂涎了。」   晓雨笑道:「宫主取笑奴婢了,若说宫中男人垂涎的人,哪一个及得上宫主呢!宫主大概不知道了,自从宫主登上宝座,宫中男人无一不觊觎男妾之位,有欺诈巧伪的,有苞苴贿赂的,所为的不正是想亲近宫主,能与宫主共度巫山么。」   紫嫣雩瞪了她一眼:「妳说得忒也夸张,本宫才不会相信这种事。妳与我说,妳在宫里到底和多少男子好过?」   晓雨迟疑了一会,终于如实说道:「也不是很多,若有十个吧。」   紫嫣雩笑道:「想不到妳人细鬼大,才只是十六岁,倒也识得享受这人间乐事。」晓雨听得俏脸又是一红,紫嫣雩见着,也不再调笑她,便问道:「今次陪本宫南下的人,说多不多,但说少也不少,总有数百之众,且又分散于杭州各地,妳是如何发现那个紫严龙的。」   晓雨道:「说来也真凑巧,宫主可曾记得咱们南下之时,一日途经四明山,因前不巴村,后不着店,一行人耽搁在半途,当时天色已晚,大伙儿只得倚山歇息,起营做饭。那晚因食水将尽,奴婢无可奈何,便走出帐外,欲寻个溪涧取水,岂料走了半天,方觅着一条小河,那河流虽不算大,但河水澄澈,当奴婢正蹲身取水之时,忽地河中冒起一个人来。」   紫嫣雩听到这里,遂朝她一笑:「这个人敢情是紫严龙了。」   晓雨点了点头:「嗯!当时奴婢见他从水里冒出头来,真的吓了一跳,而紫严龙见着我,也大感诧异。在溶溶月色下,奴婢见他五官齐整,眉目之间,透着一股英气,长相十分俊美。奴婢怔怔望了他一会,便按忍不住问他是谁,方知他是咱们宫中的人,奴婢听见,登时惧意全消。   「奴婢也向他说明身分,紫严龙听见似乎有点惊讶,我问他在河里干什么,紫严龙说正在洗澡,并指指河边的一堆衣物,奴婢和他谈了一会,便取起水囊说要回去,当我正转身走出几步,紫严龙突然叫着我,说夜间山路难行,想陪我回去。   「当时奴婢听见,便停了下来,才一回转身,便见紫严龙赤裸着身躯,从河里慢慢走上来,那时奴婢真的看得呆了,只见他露出毛茸茸的胸膛,犹如铁扇一般,肩阔蜂腰,肌肉一累累的坟起,壮硕非常。当他再走向前来,身躯在水中便越露越多,最后露出那胯间之物时,我的心儿险些便从口里跳出来,宫主妳道他那物是何等模样?」   紫嫣雩笑道:「听妳这般说,他那话儿自是极不平凡的了。」   晓雨又是舂米般点着头:「正是呀!要是宫主见了,相信也会和奴婢一样。」   紫嫣雩摇头道:「不要小觑本宫,甚么物事本宫没见过,大的小的,长的短的,宫中多的是,这有什么希奇!」   晓雨道:「宫主妳有所不知了,奴婢在宫主身边也有年许了,宫中的男妾,奴婢在旁也见之不少,但迄今为止,奴婢还没看过一个及得上他呢!」   紫嫣雩听得不由眼睛一亮,朝她问道:「妳说及不上他,所指的是什么?」   晓雨道:「奴婢再说下去,宫主便会明白了。当时奴婢见着那物,直惊得连手上的水囊也握持不住,掉下地来。原来他那话儿,真个如驴物一般以的,既长又粗,这还不算惊奇,奇便奇在他的棒头儿,竟比常人大了一围有多,又圆又突,当真棱角锋芒。   「而更要命的是,那物事竟然是硬梆梆的挺着,指天贴腹的搁在奴婢眼前,直瞧得人家心儿砰砰乱跳。当时在月色下,奴婢看得分明,只见他茎长足有九寸多,直竖到他肚脐,棒身筋脉盘结,却又色呈玉白,实是人间的至宝。」   紫嫣雩却听得又是惊疑,又是与奋,只听晓雨续道:「那时紫严龙笑吟吟的走到奴婢跟前,几经辛苦,奴婢才回过神来,问他因何无原无故竟硬成这样子,他却笑着说,说他先前一见着我,看见我样子可爱迷人,便不由自主硬了起来,还问奴婢想不想和他做那个,保证让我称心满意。   「其实那时我早被他惹得浑身发热,下边已是蠢蠢欲动,待听他这样问,本想一口便答应他,但回心想起他那如驴般的物事,心中又害怕起来,就摇头拒绝了他。岂料他突然挽着我的手,要奴婢去抚摸他。便这样一握之下,奴婢再也忍受不住了。   「只觉那话儿当真比铁还要来得硬,炙手烫人,奴婢才套弄数回,便见他又胀大了几分,还噗噗的跳个不休,如此叫人爱煞的宝贝,教奴婢如何把持得住。紫严龙也异常兴动,不由分说,便把奴婢按在草地里,三扯两拨,就将奴婢的衣衫剥个精光。当时奴婢已给他爱抚得浑身发软,小穴里犹如万蚁爬行,直痒到心窝里去,那些水儿也不住狂流。   「紫严龙虽然兴动,但对我却相当温柔,不比一些男人,急急便要扣门闯关。他抱住人家,不停把玩,又吻又吮,倒反而奴婢受不了他的柔情诱惑,只得不停悲啼哀求,求他快些儿进去。紫严龙听见,才把他的大东西缓缓深进。宫主妳可不知道,当时奴婢给那驴物一塞,真个没漏风处,他便是不动,但那股从不曾有过的胀满感,已美得奴婢全身剧颤,受用非常。   「奴婢美昏了头,遂探手往那话儿摸去,原来竟不得全入,尚有一截留在外面。接着紫严龙缓抽慢送,他也不知自己头儿又大又突,不住磨刮来往,直弄得奴婢死去活来。还不止如此,那紫严龙还有一个本事,便是花款特多,摆布着人家时卧时跪,前闯后戳,花式竟层见迭出。   「紫严龙也不知是魔还是妖,竟然百战不颓,且愈战愈勇,当夜直弄了足有一个时辰,方大泄收兵。而奴婢却丢得头目森然,休息良久才能姑且站起。宫主妳道他是不是很厉害。」   紫嫣雩笑道:「妳说得如此夸张,也不知真假,要是紫严龙有这副模样儿,又有这般庞然大物,哪会逃得过宫中二娘的慧眼,怎不把他拨入后宫来。」   晓雨连随道:「是啊!当时我也大惑不解,也曾问过他,原来紫严龙竟是前任宫主的男妾,只因他常与宫中其它女子胡混,犯了身为男妾的规矩,被前宫主紫书霞给撵出后宫,后被龙灵王纳为手下,当了个二等护卫。」   紫嫣雩点了点头,道:「原来如此。听完妳这番话,似乎妳对他印像极好呢,这段期间,还有再与他弄么?」   晓雨顿了一顿,还是点了点头,低声道:「前天晚上,他也曾来找过奴婢,便和他弄了一夜。」   紫嫣雩听闻,立时似笑非笑道:「妳若然喜欢他,由我出面成全你俩好吗?」   晓雨摇头急道:「不!我不是这个意思,请宫主不可误会。」   紫嫣雩道:「哦!莫非妳不喜欢他?」   晓雨沉默一会,徐徐道:「女儿家生在紫府仙宫,也算是咱们女人的福份,正如宫中的姊妹说,男人如衣服,随时朝替晚换,又何须给一个男子厮缠住,况且奴婢年纪不大,也不用急着找什么男人,只要能时常待在宫主的身边,奴婢便已足够了。」   紫嫣雩笑道:「妳这丫头就是口子甜。好吧,这些事我也管不着妳,妳爱怎样便怎样吧。还有,我可不像前宫主书霞姊姊,把后宫规矩法则守得如此严紧,要是妳对那个男妾感与趣,尽管和他去开心好了。」   晓雨听见不由大喜,连声谢恩。